律政职场私董会创始人，法律职业导师，职业发展教练。《总法律顾问手记—律政职场胜经》《总法律顾问手记—百战归来再读书》作者，任跨国公司中国区总法律顾问多年。纽约大学法学院公司法硕士、中欧国际工商学院EMBA。原创作品，转载联系作者获事前授权。
01
前 言
前两日找我做一对一法律职业辅导的一位资深法务客户，非常感慨地对我说：
“同学都做到法务总监年薪近百万了，怎么我才法务经理拿着30万一年的薪水？我们工作了7年左右，一个学校毕业、读书期间成绩不分伯仲，差不多时间做法务，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不知不觉地拉开了呢？”
做公司法务工作，除了专业上的技能，能否职业发展顺利很大一部分在软实力水平上，譬如沟通、和同事领导的相处模式、责任心、管理能力等等；尤其是得不到直属领导赏识，那简直就是职场灾难片现场。
他觉得他在领导赏识和提携方面稍微差点意思，经人推荐寻求我的帮助，给他一些改善的方向和建议。
我总结了十几条多数法总不喜欢、且在考虑晋升评级会有影响的职业发展行为，和这位客户在一对一职业辅导中做了沟通；他听完发现竟然命中高达2/3左右，也难怪他发展不如意了。
今天我分享下其中4条，介绍几种多数法总不欣赏的法务的类型，希望对寻求职业发展的公司法务们起到照镜子借鉴作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法律人有职业发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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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恃才自傲、不服从管理型法务
高居职业发展不顺利榜单第一名的职场进化手记，是学历背景不错、但走上工作岗位后恃才自傲、不服从领导管理的法务。
那些敢和领导公开顶嘴表达不满、甚至看不上领导的法务或律师，多数教育背景不错。因为教育背景一般的法律工作者找份工作不容易，不会随便顶撞领导管理；但教育背景好的找工作容易很多，持才自傲、不服从管理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服从管理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公司注重平等的交流和尊重，也同样注重规则、秩序和等级的，否则公司内部管理会乱套。有才但不能为领导所用，领导多数会弃之不用，毕竟这年头很少有谁才华横溢到整个公司离开了他不转的程度。
如果你仔细观察，能做到法总、事业平步青云的公司律师，除了专业上在内部具有权威性，他们的沟通、协调和综合管理能力亦要足够上乘，在内部玩得转、说得上话、管得住业务。
但总有些在教育背景不错的法务，在公司内部死活玩不转。究其原因很可能是由于过往过分专注于学习、心智比较单一，他们不具有成年人应有的与社会交往的能力，职业发展折在软技能缺位上。
毕竟没人是十全十美的，某些方面的能力缺失或者不足，只是指明了你的改善和努力的方向而已。
但要命的是，有的聪明人拒绝进化和完善法务从业软技能。他们在受挫后死守着自己聪明的长处不放，将挫折归因为外因，反而将内在的自卑外化成了外在的恃才自傲；进而在工作上瞧不起领导，不服从领导管理，这样发展下去自然是处处受限、受排挤。
譬如我刚工作时带我的师傅是上个世纪50年代一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兼班长，但他事业上就很不如意。我见到他和领导杠起来常有，领导虽说没师傅文化水平高，但毕竟是领导啊。一次出差路上，师傅很诚恳地和我说，小李，书读得好只是个小本事，在社会里吃得开、会和人打交道才是真本事。但教育我的时候师傅话虽这么说，但回到公司师傅照样杠。
我作为旁观者发现他有自恋、甚至是英雄主义情结；他似乎在用行动向大家宣布，你看公司这么多人敢和领导说真话、敢和总经理当众争起来的，也就是我！最终他在55岁的时候就提早内退了。当然，这对他和他的领导都是一种解脱。
我做法总的时候也遇到过此类下属，说实话非常不喜欢。他们以恃才自傲之心、通过不服从管理的方式，成功地引起了我关注，但我的关注是带着负面色彩的。
其实他们内心真正想表达的是“请领导赏识我的能力”；但他们表现方式却不是通过和上司在工作上开展合作来证明才华，而是通过反叛式的不服从管理来呈现独特性。遗憾的是，负面的表达并不能帮助他们达到内心深处希望达到的效果，反而容易在团队内部做不良的表率，在事业上坐冷板凳。
遇到这类法务沟通后屡教不改，领导最常用的方式是边缘化。要么他们自己意识到问题自行进化，要么自己辞职走人，并无其他出路。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聪明人要学会如何谦逊地与周围的同事合作，成为可用之才。
所以公司法务，如果平时工作比较闲，有两三年没升职了，领导平时也不爱搭理你，你从心底里也是看不上领导水平的，感觉事业发展迟缓，就需要自己反思下，是不是犯了我上面描述的症状。
法律人有职业发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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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擅作主张和决策的自作聪明型法务
第二种令领导反感的法务，是喜欢超出授权范围、擅自做主、擅做决策的自作聪明型法务。
譬如法务总委托一法务经理配合业务总参加和供应商的商务谈判，事先说好有几个点可以做妥协，而另外几个点就是不可妥协的红线，回来后由法务总和业务总商议后再做决策。
但谈判过程中供应商要动红线而且希望现场给答复；业务总急需供应商交付产品左右为难地看着法务经理试探性地问，要不我们就先同意对方提出来的那几个点，我看出风险的可能性很小，先把合同签了供应商安排生产和交货再说？
法务经理脑子一热，忘记了法务总的嘱托（多半没忘），觉得看业务总说得那么诚恳如此赏识和看重自己的意见，就自己拍板决定同意突破法务总确定的红线点来满足供应商的要求。
法务总得知情况后心中非常恼怒，任凭法务经理说当时属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也没用；代表法务部答应前打个电话或发微信联系法务总确认是很容易做到的，至少你不想做。
另外法务经理只看到当时的场景而没看到交易的全局，将交易的风险敞口放大了好几倍不说，同时这个行为也是失信于自己的直属领导法务总的行为。
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需要通过很多件事，但毁了彼此之间尤其是领导和下属之间的信任，只需要一两件事情。死要面子做了自己没有权力做的决定的法务，就会犯职场大忌。
失去了信任，彼此就很难在工作中相处了；虽然法务总也会交代你做些不大不小的事，但仔细观察，从此恐怕是大的项目、重要的工作任务与这位法务经理再没有任何关系。
但有趣的是，男性法务不知道因为个性使然原因还是其他，出现这类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形比女性法务明显要多；最后往往各种矛盾积累在一起，陷入被边缘化的被动局面，着实令人可惜！
解决方案简单：这类法务只需明白自己只是法务部的一个普通员工，在授权的范围内可以做出决定，在超过自己的授权和能力范围的法律事务，回复业务需要和上级领导商量后再回复就好了，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有所为、有所不为，尊重全局和领导的权威，才是好法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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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做事没原则的讨好型法务
第三类令领导不满的法务，是那种讨好型、烂好人法务。他们的核心表现就是做事没有原则，怕冲突，愿意去牺牲工作原则来换取和谐，最终就失去了设置法务岗的意义。
对于这点我有切身体会。我曾招聘过一个资深法务，他很害怕得罪人，如果业务说话稍微重一点他就没了底线，业务说什么就是什么，做法务工作毫无原则可言，这是一方面；但你若作为领导没有时间细细地看他的工作，你听他的汇报是听不出来什么问题、也很难发现他的讨好型特征，他总是把自己的工作粉饰成天下太平，这是另外一方面；结果是等到潜在的问题、他无原则妥协埋下的雷暴露出现的时候，成了为时已晚的大错，就只能领导帮他收拾烂摊子了。
其实这类不敢坚持原则的老好人可以从事行政等对原则和底线不是那么强调的工作，但不适合从事法务工作。
适合做法务工作的人首先是原则性强的人，其次才能在注重原则性的基础上，通过沟通、说服、提出好的解决方案的方式来守住关键风险点。因为做法务工作很讲究规则和秩序的，对原则和红线很强调，即便是对于红线的判断不同水平的法务人员可能有不同的看法和标准。
而这类法务做事风格是墙头草两边倒。法务部领导的话和工作要求他说他挺明白了，到了开展工作的时候业务稍微给一丁点压力，他就守不住了；他所谓的天下太平是以牺牲工作质量为代价的，这压根就是祸害、不是真正的太平。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这样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中，法总最心累的是自己的法务埋下的雷自己有苦说不出；出了问题还是自己管理不力，和业务部门没什么关系。
因为这类法务的做法，相当于法务和业务部门形成了某种埋雷的共识或者联盟，明知有雷不拒绝也没什么好主意排雷，而且多半不告知法务总和其他内部法务人员；否则其他人知道后不同意他的做法，压力和冲突出现，他就做不成老好人了。
从法务管理的角度而言，确定某位法务的行为模式是讨好型的，做领导的别心软；长痛不如短痛，和他们沟通无果的话，最好安排转岗去适合他们回避冲突讲究和谐的性格的岗位，他们确实不适合做要求敢于担当和坚持原则的法务工作。
题外话是这类人往往是讨好型人格的人，要改变他们的个性和为人处世的方式是个系统工程，对其个人来说是需要做大量的心理咨询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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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做事太有原则的硬扛型法务
有的读者会说，你说对业务讨好型、管不下手的法务在职业发展上没前途，那有原则的法务是不是有前途很多？
虽然坚持原则是从事法务工作必须的，但做事太有原则的硬扛型法务却容易被业务用各种手段赶走，最后就影响了自己的事业前途。
这类法务是正气、负责任的人；但是他们做事情的尺度掌握不好，做事过于僵化，则会给法务部门惹很多很多的麻烦。如果不能在为人处世和沟通上有所改善，本来很器重他们的领导，会觉得他们孺子不可教也，最终落得个调岗收场。
这类法务的第一个典型表现是他们对风险很看重，也正因为很看重他们对法律风险的容忍度很低，有的时候非常想把风险控制在极低或接近零的状态，最后导致业务投诉。
要知道商业就是做生意，你有控制风险的意愿，但也需要看对方的实力和风险控制能力。法律风险管理就是在两个或几个合作伙伴之间均衡分配的艺术。如果您在这门艺术上把自己的风险归为接近于零，对方承受不住最后就不愿意和你做生意了；届时对法务最不满的恐怕是自己方的业务。
在风险管理上要多想法子去致力于双方之间的平等和尊重，而不是有风险必管，应该是有不合理的风险必管才对。
硬扛型的法务的第二类典型表现是风险管理方式僵化，容易一棍子打死一大片，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里外都不是人，说的就是这类法务。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对风险控制和公司制度的理解模式，在自己认定的模式内运作，他们觉得才是安全的；但他们对工作场景下突发情况，却没有灵活的能力处理，或者说在处理的时候毫无弹性可言。
但原则和制度是死的，人是灵活的，僵化的应用法律和公司制度在公司内不但得不到赞赏和认可；反而令领导有时候难免觉得此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法务认真负责是好事，但是过于僵化和教条却是无法满足现实的商务需求的；办法总比麻烦多，遇到事情不要总说不行、风险很大，想一想有没有灵活有效的处理方式再说。
这类法务的第三类典型表现，就是沟通上一板一眼的，说话较为直接，一不留神就说得比较严重，因此在内部太容易得罪人、人缘较差，最终影响自己的职业晋升。同时他们主观上比较强调自己是专业人士，强调是非观念，容易把自己和对方划分为两个对立的阵营，在沟通中带有指责，缺乏辅导解释式的和业务沟通的耐心。
但现实的工作场景中哪里有这么多非黑即白的领域！商业很多就是在灰色区域打擦边球因此能获得相对丰厚的利润!
而他们的沟通方式是很难和业务在工作上形成彼此信任合作的关系，倒是非常容易在沟通中“擦枪走火”职场进化手记，给法务部招来无尽的麻烦；他们自己在工作中阻力很大、疲惫不堪，经常有种操碎了心却缺乏工作成就感的无奈。
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讲究中庸，这不是说要和稀泥，而是告诉我们在社会上生存，尺度很重要。本来负责、认真、讲原则是很好的做法务的苗子，但如果过于僵化，火候过了，则同样容易阻碍自己的职业发展。
解决方案就是需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沟通水平、管理水平，把握好风险平衡的艺术，掌握好为人处世那个非常微妙的度。
这个过程会挺漫长的，如果运气好有自己的领导带一带则再好不过；如果运气不好，身边没有这类自己人辅导，则不妨找职业导师定期沟通，通过一个一个案例的辅导来提高自己这方面的水平。
06
结 语
写到这里各位读者也就明白了，人与人在读书之间差距不大，但是没有掌握工作的艺术，走上工作岗位几年以后拉开距离就不是一点点了。
要成为一个事业前途无限的法务，如能有效地避开这四个我介绍的雷区，至少在职场能生存下来，然后在此基础上，我们再去谋求顺利发展。
但如果你或者身边的朋友恰好属于我介绍的上述四种容易在职场不如意、得不到领导认可的法务类型，也不用慌，可以联系我通过一对一职业辅导帮你诊断并对症下药，帮助你改善职场的处理，一步一步走上正确的职业发展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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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2020年10月17日于杭州
Email：legalclass@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