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学生初步运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
章兼中
国家教委基础教育司编订的《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英语教学大纲（供试验用）》于1996年5月正式颁布了，这个大纲规定了英语教学的目的，提出了培养学生在口头上和书面上初步运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的要求。
中学英语教学主要是传授语言知识，还是培养交际的能力；是教语言，还是教言语交际；是掌握语言能力，还是掌握语言运用能力；运用语言时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语言形式上，还是集中在语言所表达的内容上；是交际为语言服务，还是语言为交际服务，这种重语言形式，还是重语言内容的争论，是英语教学的目的争论的核心问题，它直接关系到由传统的重语言知识向重交际运用的教学思想转变的根本性问题。
现代英语教学法可以分成三大类，它们各含教学法体系如下：
1．理性、规则体系：翻译法或语法翻译法和认知符号法。
2．经验、习惯体系经验习惯体系：直接法、听说法、功能法等。情意相互交往体系：暗示法、沉默法、咨询法、全身反应法、交际工程法等。
它们主张以语言运用或培养交际能力为主。
3．习惯认知、认知习惯体系：综合法，折衷法，自觉实践法交际型职场英语口语训练教程，均衡法，交际语言教学法，功能结构法，结构功能法，情意、情景、结构、规则、交际法等。它们既注意扎实地掌握语言知识，更重视培养语言运用能力或交际的能力。
当前国际上外语教学法总的发展趋势是从以语言知识为纲的理性、规则体系和以言语运用为纲的经验、习惯体系向既教语言知识，更教交际运用的习惯、认知体系方向发展。
一、主要是教语言知识，还是培养交际的能力
高中英语教学大纲在教学中应该注意的第二个问题中指出：“词汇和语言形式是进行语言交际活动的基础，高中要继续加强语音、词汇和语法基础知识的教学和基本技能的训练，其目的是指导学生更好地进行语言实践，培养实际运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高中英语教学既要掌握语言知识，更要培养交际的能力。
（一）语言的产生、存在和发展是社会交际的需要
人类学研究表明，语言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产物，只有人类社会才有语言。语言的产生、存在和发展，是社会交际的需要。人类社会运用语言来协调生产劳动、生活和共同行动。语言随着社会交际的需要而产生，适应社会交际需要而存在和发展。语言的最本质功能是交际功能，人们运用语言的根本目的就在于理解和表达思想，进行言语交际活动。语言是工具，是为交际活动服务的工具。语言脱离了社会交际的需要就变成了死的语言。
（二）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
语言知识和交际运用英语的关系用哲学的语言来说，就是理性认识和感性认识的关系。学生学习英语是通过自己的眼、耳、嘴、身、手等感官的实践，把外语语言材料反映到学生头脑中，首先产生对英语的感性认识。随着感性认识的英语语言材料的不断积累，学生对语言材料加以整理，进行分析、综合、判断、推理，归纳出语言规则，升华到理性认识。这是一个从客观到主观，从物质到精神，从存在到思维的过程。这是认识的第一次飞跃。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但理性认识是感性认识的进一步发展和深化。
学生学习英语认识过程的第二次飞跃，是从理性认识能动地回到实践，即归纳掌握了语言规则要回到和指导听、说、读、写交际活动的实践。这是一个由精神到物质和由思维到存在的过程。从掌握语言规则的理性认识回到交际运用的实践是一次更主要的飞跃。语言规则只有通过交际活动的实践才能检验其是否正确，才能达到交流思想情感的目的。
学习英语两个认识过程的飞跃是相互联系和相互转化的，两次飞跃的基础是实践。 认识过程就是从实践中来，又回到实践中去的反复过程。为交际运用英语的实践活动反映了学生学习英语的本质特征。
（三）语言是传递信息的媒介和手段
现代认知心理学把认知看作是人类思维活动加工处理的过程。根据现代认知心理学的观点，可以把学生学习和掌握英语的认知过程设计为信息加工的过程。在信息社会里，政治、经济、科学技术、文化教育等领域都密集了信息，语言则是传递这些信息的媒介和手段。
交流信息的过程是说话者或作者积极主动的编码（说和写）和听者或读者积极主动地译码（听和读）进行交流信息的交际活动。信息交流的过程是说话者或作者编码和听者或读者译码传递和吸收信息的处理过程。说话者或作者预先在大脑中有信息需要传递，这种信息是客观世界知识在头脑中的反映，然后通过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利用语言作为媒体和手段进行编码组织并传递信息。听者或读者通过耳听、眼读话语进行译码，理解接受信息并做出反馈。然后双方反复交换传递和吸收信息的位置，直至交流结束。这个信息处理过程可以归纳成五个阶段：
编码→发送→传递→译码→吸收
用听、说、读、写的方式传递信息，是一种积极主动的创造性的言语交际活动，其主要特征之一就是交际双方交流信息时要有信息差。一方想有信息传递，另一方想知道一些新内容或新信息。没有信息的交流，就不成为交际活动，仅仅是无意义和无内容的机械操练语言的活动。培养交际的能力只有通过积极主动的听、说、读、写交流信息的活动才能达到。
（四）言语内容决定语言形式
现代语言之父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区别语言和言语两个概念，是对语言学理论的重大贡献。语言是指语音、词汇和语法知识等。言语是指在言语交际情景中口、笔头运用语言。语言存在于言语之中。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区别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行为）两个概念：语言能力是指语音、词汇和语法规则的体系；语言运用是指听、说、读、写运用语言的能力。
在外语教学过程中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多种矛盾，而语言与言语，语言能力与语言运用，即语言知识与交际的能力的矛盾是最根本的矛盾。这个矛盾规定着外语教学的其它矛盾。辩证地处理好这个矛盾是提高外语教学质量的关键。语言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它存在于言语交际活动中。语言一旦脱离了言语交际活动，就成了一堆死的语言材料。言语交际活动决定着语言知识，言语交际活动的内容规定着语言的形式。外语教学既要扎实地掌握语言知识，更要培养学生交际的能力。而交流内容的言语交际活动是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并在外语教学过程中起主导作用。
语言知识是言语交际活动的基本材料，没有语言知识的基本材料，言语交际活动就难以实现。因此，外语教学必须扎实地掌握语言知识。但这并不意味着外语教学的目的主要是掌握语言知识，培养运用语言进行表情达意的言语交际活动的能力，才是外语教学更主要的目的。
语言是一种符号形式，是一种代表客观事物的符号形式。语言符号之所以能代表客观事物完全是由于意义作为中介。意义是语言与客观事物间联系的中心环节。 没有意义，语言就不能与客观事物建立联系。
语言失去意义、内容就成为毫无意义的符号形式，就会失去其交际的根本功能。因此，掌握语言的意义就成了外语教学过程中的中心环节。语言的意义主要体现在言语情景的上下文中，即言语情景的交际活动中。只有在特定的语境中才能产生语言的意义，正确理解和运用语言的意义只有依靠语境。语义、内容、语境决定语言形式。人们使用语言进行交际活动时注意力不是放在语言形式上，而是集中在语言表述的内容上。学生注意力集中在内容上的言语交际活动就成了外语教学的主要目的。
二、培养学生交际的能力
（一）交际能力包含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两个方面
针对乔姆斯基的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两个概念，海姆斯在《论交际能力》一文中首先提出了交际能力的概念。海姆斯认为，学习语言不仅要能造出合乎语法的句子，而且还要具有恰当地使用语言的能力。交际能力包含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两个方面。
许多语言学家、外语教学法家对交际能力作了各种不同的阐述。 综合各家之说交际型职场英语口语训练教程，我们可把交际能力定义为，在真实的情景中运用英语进行听、说、读、写，交流信息和思想情感的能力。它具有以下四个特征：
1．语言能力：掌握语音、词汇、语法规则体系，能辨别和造出合乎语法的句子。
2．社会语言能力：在真实的社会情景中，具有即席运用英语和说话规则的能力。 即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不说，跟谁说，何时、何地、什么场合、用什么方式和态度说。
3．具有信息差距：人们运用英语进行交际时，有些信息只有一方知道，想要传递；另一方不知道，想要吸收，形成一个信息差距。经过交流，双方都传递和吸收了信息，填补了信息差距。
4．话语能力：语言是一种比句子单位更大、更连贯的交流信息的基本单位。交际双方都能在真实的社会情景、不同的场合得体地使用上下文连贯的话语。
（二）培养学生交际的能力
交际的能力不等于交际能力，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交际的能力实际上是指交际活动的能力，是一种准交际能力。我国高中英语教学大纲不提培养交际能力，而提培养交际的能力，这是符合我国实际情况的。高中英语教学大纲规定了高中三年级（文理科选修）听、说、读、写的主要目标，这些目标具有以下五个特征：
1．缺乏真实的自然情景，就连在课堂教学中创设的情景也不多见；
2．题材的内容都是熟悉的，缺乏信息差；
3．是预先有准备、 有组织的交际活动，不是即席性的自由交际活动；
4．是有条件、有提示、有指导性的交际活动；
5．为培养在真实的情景中真实的交际能力作准备。
具有以上五个特征的交际活动远远不能符合交际能力的四个特征。单就阅读能力来说，以英语为母语的人通常阅读速度慢速为150词／分，正常语速为250词／分，快速为350词／分，而大纲只有50—60词／分，两者相差甚远。具有以上五个特征的交际活动，不是真实的交际活动，而是为培养真正的交际能力和为真实的交际活动准备条件，即培养准交际能力。
三、培养交际的能力的策略
（一）交际的能力的构成因素及各因素间的关系
从培养运用英语进行交际活动的能力的目标角度来看，交际活动的能力含有认知因素、情感因素和智力因素三个方面。交际活动的能力的构成因素如下所示：
认知因素与情感因素、智力因素紧密联系就能充分调动脑细胞的积极活动，从而能有效地提高英语教学的质量，加速培养交际的能力。
语言能力是由语音、词汇、语法三要素组成。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语法是语言组词造句的规则。英语教学只有扎扎实实地掌握语音、词汇、语法知识组成的语言能力，才能达到举一反三创造性地运用英语的能力。
语言运用不仅要求能造出合乎语法的句子，无科学性的语言错误，而且说话时要求语速正常、自然、流畅和符合说话的具体场合和身份。学习英语的目的既要掌握语言能力，更要培养正确、流畅、得体地运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
语言运用是指用英语叙事和交流思想情感，也就是根据打招呼、介绍、邀请、可能不可能、喜欢不喜欢、请求、劝告和建议、许诺、判断和意见等功能项目进行交际活动，把注意力集中在语言的内容上，而不是集中在语言形式上。
（二）培养交际的能力的策略
根据培养交际的能力的目标和构成因素及各因素间的关系，培养交际的能力的策略可以分成三大类：认知策略、情意策略和智力策略。学生学习英语的认知活动始终伴随着情意因素和智力因素。言语交际活动的过程是一个认知活动、情意活动和智力活动相互交织、相互作用和相互交流的过程。言语交际的认知活动策略又包含培养语言能力和言语交际的能力的操练和交际活动策略及更具体的活动策略。情意活动和智力活动策略也包含更具体的策略，如下图所示：
上述各项活动的策略需要专题论述，本文简略谈谈培养交际的能力活动策略的体系和模式两个问题。
1．情意、情景、结构、规则、交际策略体系
情意是情感意志。使学生树立学习的主人翁感和远大理想，激励浓厚的兴趣、 愉快的情绪、坚强的意志和自信心，融洽师生关系，强化互助协作精神，培养学生的独立性格和良好的学习习惯，充分运用鼓励、表扬手段使学生获得不同程度的成功，创设语言情景，活跃课堂教学气氛等，都是激励情意和提高英语教学效率的重要策略。
传授语言知识、进行语言技能训练和交际活动都是在社会语言情景中实现的。 语言是语音和意义结合的统一体，是客观情景的反映和代表。如果没有情景语言就丧失其意义，语言就不能反映和代表什么。因此，社会语言情景决定着使用外语词、句、篇的形式和意义。可利用客观实物，图片、图画，录音、投影、电视等多媒体，眼神、脸部表情、身体动作，外语上下文和学校教学等真实情景创设情景。
结构是指语音、词汇、句子和语篇等语言知识结构。语言知识结构主要有按字母、字母组合发音规律拼读拼写单词，以培养见词能读、见词能写的能力和掌握构词的结构，进行机械性、意义性和交际性的句型操练及理解、运用由开端、本体、结尾组成的语篇结构和轮次、变换、交往、对话的结构等策略。
外语教学要在语言技能训练、交际活动积累语言感性认识材料的基础上，点破语言知识点和归纳词形变化、遣词造句的语法规则，进而生成很多句子来灵活表达思想进行交际活动。
交际活动是语言的最本质的功能。知识、技能必须转化成交际的能力。加强理解性的听和阅读输入量能增强读和写的输出量。尽量利用自然的交际情景，加强信息交流，独立地、即习性地灵活运用所学语言知识进行交际活动是培养交际的能力的主要策略。
辩证地处理情意、情景、结构、规则、交际的策略，也是发展智力的过程。如下所示：
2．定向、感知、理解、巩固、运用策略模式
明确目的和所学内容的重要性，把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到所学内容上是定向的重要策略。
生动形象的视觉、富有节奏的听觉和动觉相结合，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相结合的策略能加速感知、理解的效果。
感知理解的语言材料需要通过大量的口笔头的操练复习巩固的策略，才能进入长时记忆储存库。
语言知识不能仅仅停留在记忆阶段，如果得不到运用就会变成僵死的知识而很快遗忘。语言知识必须采用进一步在情景中运用的策略，才能更牢固掌握并转化成交际的能力。
以上五个环节相互联系、相互促进发展，同时也是促进智力发展的过程。如下示：
（三）交际语言教学中的三个误区
交际语言教学扭转了语法翻译法以语法为纲和听说法以结构为主的偏向。交际语言教学着重让学生用英语来表情达意，进行各种不同的交际活动。教材内容不再是以语言形式、语法、句型为主要线索编排，而是由这些语言形式所表述的意义和功能及其实现的交际活动的过程为主要线索来编写，同时也考虑到语言形式、结构。但在实际教学过程中仍存在着三个误区。
1．穿新鞋走老路
新的教材采用结构、功能编写体系。1992年我们受国家教委委托对人教社版和四川版的《九年义务教育英语教材》教学质量进行了调查。发现一些学校在教学过程中把功能项目的学习、教学方法与语言结构的学习、教学方法完全等同起来，把功能项目也形式化，不能实际运用，教学效果很不理想。主要原因就在于教师受传统的教学思想影响，仍然以语言形式为主，主要进行机械语法、句型结构操练，很少采用言语交际的活动；使用英语时把注意力集中在语言形式上，而不是集中在内容上。选的是新教材，用的是老办法。
2．忽视语法教学
由于近年来强调英语教学要淡化语法，实现交际化，教师都加强了进行有意义的使用英语进行交际活动的教学，这是好的一面。但一些教师忽视了语法规则的归纳、操练和运用。学习掌握语言结构和语法规则是学习英语的一个重要方面，它有利于完善语言和增强语言的正确性。我们不能忽视语法教学，关键是要改变传统的语法教学方法，采用有效的方法教学。根据学生学习语法的认知过程，语法教学可采用下列教学步骤：
积累→操练→点破→操练→归纳→运用→对比
3．忽视情意因素
学生在用英语进行交际活动，特别是口语交际活动时往往会产生一种紧张情绪和心理压力，结果学习效果不理想。英语教学要注意培养学生的情意素质。良好的情意素质能降低学生学习的心理压力，提高他们学习的兴趣、自信心、毅力和独立学习的能力。林格伦对学习成功和失败的原因调查结果表明，主要是情意因素。情意因素对学生学习的成功与失败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总之，当前在采用交际语言教学时要辩证地处理好情意、情景、结构、规则、交际五个主要因素，使学生怀着轻松愉快的情绪、克服困难的意志，在言语情景中进行功能对话、操练句型结构、点破归纳语法规则和运用英语进行交际活动，既扎实地掌握语言知识，又更好地掌握运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同时处理好定向、感知、理解、巩固、运用之间的关系，使语言知识通过技能训练转化成交际的能力。
（本文首次发表在《课程教材教法》1997年第1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