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说话吃饭的公司，最终被说话给打倒了。
最近，脱口秀演员HOUSE（李昊石）因在线下演出中的不当言论，不仅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还将他背后的李诞与笑果文化推上了风口浪尖。尽管相关部门立即做出了罚款、封禁等处罚，但民众对笑果文化的愤怒远远没有平息。
清博舆情官网：
清博舆情系统数据显示，从5月14日起，该事件关键词（笑果、李诞、house、HOUSE、昊石、脱口秀）负面信息直线上升，大幅超过正面信息，并于5月17日到达波峰。
清博指数官网：
清博指数数据显示，有超过164家超过1000WCI的公众号对该事件进行了报道和评价。
数年之间，以李诞为核心的笑果文化，将脱口秀中国化、产业化，甚至成为了一家即将上市的新兴内容制作公司，然而就在短短数日之间，过去的一切成就烟消云散。
李诞和笑果到底做错了什么？脱口秀行业的未来将面临什么？
01
笑果文化：从起源到坍塌
笑果文化并不是第一个将脱口秀中国化的团队。
早在2009年，一个上海男人依靠在凤凰卫视节目《壹周立波秀》而声名大鹊，甚至创立了自己的流派，使脱口秀这种形式在中国变得家喻户晓。
2011年，当时的东方卫视总导演叶烽，受《壹周立波秀》的启发创立了《今晚80后脱口秀》，王自健、李诞、王建国成为节目铁三角。该节目依靠辛辣幽默的吐槽风格，收视率不断增高，《今晚80后脱口秀》也成了笑果文化的雏形。
但仅在火爆了三年之后，王自健就因家暴抑郁，而《今晚80后脱口秀》也就这样匆匆结束。
到了2014年，叶烽不甘现状，再次集结李诞等人，成立了笑果文化，并在2017年出品了《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等节目。在《欢乐喜剧人》等系列喜剧综艺逐渐式微之时，它与《金星秀》一起，让脱口秀行业焕发了新生。
至此，笑果文化通过线上节目吸引流量和增加曝光度，不仅提高了自身商业价值，还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脱口秀演员。
在此之后，笑果文化通过对线下演出的布局，继续挖掘和锻炼新人，开拓新的商业模式，达成了线上线下的“良性循环”，笑果文化俨然成为了脱口秀行业的造星工厂。
根据《科创板日报》报道，笑果文化在2016年至2021年之间共完成8轮融资。2021年3月，在腾讯关联公司入股笑果文化后，其估值已经超过40亿元。
彼时的笑果文化几乎集结了全中国的脱口秀人才，依托他们，笑果文化逐步将脱口秀商业化、产业化。
但就在仿佛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外表之下，笑果文化的风险和隐患早已埋好。
02
炸药早已埋好，这次只是引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笑果文化和李诞的翻车事件并非首次。
早在2018年，李诞与前妻黑尾酱在直播间带货过程中，他就骂没有购买的网友是垃圾，并表示让买不起的粉丝去死，就此引发了大量争议。
而在2020年，“东亚病夫”四个字便赫然出现在李诞前妻黑尾酱的直播之中，引起轩然大波，网友纷纷声讨。
同年，《脱口秀大会》冠军卡姆因构成容留他人吸毒罪，被判处八个月有期徒刑。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卡姆又被笑果安排到线下登台复出，再度引发争议。
仅在一年之后，李诞的一则女性内衣广告文案称该内衣是“让女性轻松躺赢职场的装备”，引发大量网友不满，此事更被中央政法委官媒直接点名批评，李诞个人被罚87万，笑果被罚20万。
每一次的翻车事件，笑果文化和李诞都采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处理方式。冷处理已经成为他们解决舆情问题的路径依赖。
03
“严谨”与“冒犯”的冲突
脱口秀被称作“冒犯的艺术”，回顾笑果与李诞的发家史可以发现，“冒犯”让他们成为了行业的领军者，但同样，“冒犯”也让他们始终处于风险之中。
李诞和笑果不是没有做过改变，随着他们节目的热度上升和愈发频繁的翻车经历壹周立波秀职场，笑果试图对《脱口秀大会》和《吐槽大会》进行改版，使内容更趋严谨和保守，并大量删减早期节目的内容。同时，他们对线下演出的录音和拍摄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也要求演员的稿件必须经过公司审核。
然而，内容制作和管理上的严谨，却间接导致了节目质量的下滑。在聚光灯下，演员的压力逐渐增大，只能通过更具争议的话题来获取流量。团队内部的不公平分配也导致演员之间纷争不断，与笑果文化有关的热搜逐渐从台前转向台后。
渐渐地，观众和演员开始认为“脱口秀越来越不好做了”，难道“艺术”与“严谨”就是先天不和？
最近，电视剧《漫长的季节》热播，它生动描绘了在90年代国有企业改革背景下，工人失去稳定工作，下岗潮中劳动人民的生活故事。有细心的网友发现，该剧片尾工作人员表中，出现了一个新的工种：内容安全。
这并不是国内专属的特殊情况。在以自由著称的美国，ChatGPT创始人Sam Altman在国会听证会上表示：“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需要一套新的责任框架，例如AI研发机构对AI生成的内容需要负有一定的责任。”OpenAI也在内容安全上投入了巨量的时间和精力壹周立波秀职场，确保ChatGPT不会输出一些不适宜的内容。
“严谨”并未损害《漫长的季节》的口碑，也并没有阻挡ChatGPT的持续火爆。高质量的作品与严格的法律法规并不相互排斥，相反，这有助于推动行业更健康、更持久地发展。
回到此次事件，虽然是演员临场改词，但笑果文化本可以做很多事。如日常加强对演员的规范和要求，再如发现演员现场改词后，立刻制止，甚至停止演出。但笑果文化什么都没做，就像他们之前冷处理所有危机一样，抱着侥幸心理期盼着这次也会无事发生。
回顾李诞和笑果的发展历程，无论是删改节目，利用有争议的话题吸引流量，或是对负面舆论进行冷处理，他们的“严谨”始终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包装，而不是真的对内容负责。
这种止于表面的严谨，才是笑果文化轰然倒塌的真正原因。
排版：骆伟玲
